郁笑愣了几秒,尘封的记忆就这样被一只无形的手掀开,她发现自己竟然还有点委屈:“你那时为什么不和我说?”
谢竹漪的目光依旧落在郁笑的眼睛上:“不想增加你的烦恼。”
“后来你也没告诉我。”郁笑咬了下嘴唇,“好几年了,你都没说。”
“是,我没说,今晚突然就想说了。”谢竹漪伸手,“下来了,车里闷。”
郁笑看着这只雪白清透的手,根根手指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,纤细柔软。
她又愣了下,才伸手握住谢竹漪的手指,谢竹漪用另一只手把车门推过去点,再一个用力把郁笑拉下车,然后,她把车门关好。
双脚全部落地,郁笑就把手从谢竹漪手里抽了出来。
她低着头:“那今晚怎么就想告诉我了?”
谢竹漪盯着她的发顶看了会,认真开口:“可能今晚见到宋秋画,我没像以前那么理智,也有可能是,”她顿了顿,“郁笑,我想告诉你,我比你想象中还要在乎你。”
郁笑抬头,就看到谢竹漪正好歪头往右边看,郁笑看到谢竹漪精致的侧颜,线条弧度很完美,却没表情,她张了张嘴,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甚至,她起了心思,绕到谢竹漪面前,看看她眸中情绪。
但她只是想想。
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,才吐出一口气来:“我也很在乎你,不管你信不信,就算在我喜欢宋秋画的那些年,你比她更加重要,你是我第一个心疼的人。”
谢竹漪低声:“我信。”
两人没再说话,而是这样站了几分钟,谢竹漪表情已经恢复正常,她朝郁笑笑了下:“走吧,回家了。”
两人去电梯口,直接坐着电梯上楼,路上没说话。
到家,郁笑开了玄关的灯,看到摆放在玄关柜的花瓶,是一个玻璃瓶,瓶身大,中间小,瓶口是中间最小部分的两倍大,但比起瓶身来说,瓶口也算小,玻璃瓶很有层次感,要不是曾经见过,郁笑都要以为这是个琉璃瓶。
瓶中插了六朵向日葵,郁笑拨弄着花朵和花叶,是真花,能够闻到淡淡的花香味。
下一秒,她看到角落里的固体香薰。
之前和谢竹漪回家时,郁笑记着要换衣服,宋秋画在小区门口,她又在和谢竹漪聊天,没仔细看家里的布局,就记得变化很大,现在才有时间和心思细细观赏品味,才发现家里变化很大。
“是椰子香味。”郁笑凑过去,闭上眼睛闻了下,“是你给我买的。”
“是。”谢竹漪没忍住笑出声,“小懒鬼,都过期了。”
郁笑也笑了下:“好好闻,花也很漂亮。”
她说着把两人的拖鞋拿了出来,换了鞋子后随手关门,看到挂在上门板中间的奶白色小牌牌,上面是黑色字迹,娟秀又工整,是谢竹漪的字迹,那上面写了一句话:每天开心,每天平安。
郁笑不好意思捂着嘴巴笑,谢竹漪看过来,就看到郁笑在自己额头敲了敲,然后傻乎乎笑。
谢竹漪说:“我去给你倒杯水,多喝水。”
郁笑点头:“好的。”
她看着谢竹漪去厨房,她都不开灯,郁笑把客厅和餐厅的灯打开,又把厨房的灯打开,看到客厅挨着阳台那里干干净净的,没有一大堆杂乱未拆开的快递,有的是一个布置得很漂亮的置物架,是樱桃色,上面摆满了多肉。
郁笑嘿嘿笑了两声,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,又看了看家里的布置。
“田螺姑娘。”她朝厨房里喊了一句。
谢竹漪端着两个水杯出来了,是热花茶,郁笑瞥了一眼,看到有玫瑰花苞,枸杞,红枣等。
她接了一杯过来:“我今晚不会睡不着吧?”
“不会,只会睡得更香。”谢竹漪轻轻抿了一口花茶,“好香。”
郁笑也在闻香味,是玫瑰香。
她想到什么,把客厅走了一圈,拍了几十张照片,推开卧室的门。
一眼就看到飘窗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偶,以往那里特别空旷,郁笑有点恐高,不坐那里,也从不会放东西,旁边也有个三层木架上也是玩偶,还有一些好看的小玩意,摆放得整整齐齐的,最中间是个瓷白花瓶,插了郁笑那天给谢竹漪买的鲜花。
“好看。”郁笑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。
谢竹漪笑出声:“布置我的房间你挺厉害的啊,怎么自己的房间就懒了呢?”
“想给你留下个好印象。”郁笑点开照片看,“你房间大部分是我妈弄的,她一直在数落我。”
谢竹漪在郁笑头顶轻轻敲了下:“懒死你算了,那么多快递,要么不拆,要么拆了也不拿出来,你知道我今天下楼扔了多少次垃圾吗?”
郁笑吐吐舌头,不说话。
谢竹漪无奈摇摇头:“算了,习惯了。”
郁笑是真的懒,不管什么事情,她都会说一句懒得。
就连吃饭也是,她不会做饭最大的原因就是懒,懒到她家人亲戚都知道她懒,好处就是逢年过节,家庭聚餐时,从没人会叫她干活,大家默认她连吃都懒了,更别说还会做饭炒菜。
其实是会的,看了那么多次,炒菜步骤都记在脑海中,只是没机会实践。
郁笑看谢竹漪一眼,就看到谢竹漪在看那个自动喷香机,她看了一会儿说:“真的七点关,早上八点开始喷,正好可以叫你起床。”
她又四处看了看:“我先回房了,你早点睡觉,晚安。”
郁笑送她到门口,看着谢竹漪进了隔壁卧室,关了门,她才把门关好,先是跑到窗户边,摸了摸那堆玩偶。
那都是谢竹漪寄给她的,她去旅游时或者出去玩,见到玩偶好看,就会买了寄给郁笑,只因郁笑和她聊天说过自己喜欢玩偶。
郁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,可能喜新厌旧,有了就不喜欢了。